周围,这么多年里拎不出一句合适现在的话来。周絮举起酒杯跟我相碰,当啷一声响。“明早开会,得跟那帮孙子讨价还价,睡了。”她施施然起身,向卧室走去。我还嵌在沙发里,泡脚盆里的水慢慢变凉。周絮比我大两岁,今年三十。她在一家设计公司里做项目经理,常年头上悬着几把刀子。这姑娘十八岁和我在一个地方美术集训的时候,跟我一样喜欢无事生非,踮着脚也得够几件还没落到身上的事一把拽下,好让生活没那么平淡。现在不一样了,生活复杂许多。如果把所有悬着刀子的线一把剪断,任你三头六臂,也会千疮百孔。所以只能拖着,先处理躲无可躲的事,等其他的扥到自动落下时再接,如此仍捉襟见肘。谁都以为自己能鲜衣怒马,到后来却是被鞍鞯拴着挣不开,从马上掉下来了还拖在地上,连体面都难以维持。但至少周絮是体面的,她卸了妆,第二天还能早起,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而我又醉倒在沙发上,脸上糊着泥泞的粉底液,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叶锋的消息从上午十一点开始,每隔二十分钟就发来一段儿,以plog的方式在对话框里直播了自己起床、刷牙、洗脸、拉屎、洗澡、吃早饭和想我的全过程,还表达了对我极其迫切的关心。而我犯贱到底,点开十几条消息的对话框草草刷完后就切出去标了个未读,然后对着孤零零的一条好友申请发呆。凌晨两点三十九分,林怀远。那时只哄他说加上,实际压根儿没通过。看来我酒后道德尚在,此时酒醒,却跃跃欲试着想去道德底线的另一边坟头蹦迪了。林怀远的微信名就叫林怀远,头像是一张坐在kaws旁边的他拍。这种人典型且熟悉,好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搅乱一切。十年前,他们还以参加校园歌唱比赛唱沙哑情歌的方式出现。如今则变成了戴毛线帽,有五金配饰,会调酒,玩过极限运动,同时也会戒指开啤酒的模样。主流的小众技能如喷漆般装点在身上,内里还是个空心潮玩。编了再多品牌故事,说了再多人生感慨,也仍有种拾人牙慧般套模板的塑料商业感。如果说有人中的圈套是买那些硬邦邦的玩偶,那让我次次上钩、同时上瘾的就是这种感情资本家的陷阱。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那些潮玩的眼睛多喜省略,或是用个圈圈叉叉替代。可人不一样,人的眼睛里总是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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