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给他留后路,贴上去问他疼不疼,如此给他搂住我的机会。冯清,冯清,冯清,你可太烂了。我在心里叫自己的名字。可林怀远也清醒,真混蛋。后面牵着他往回走,是他缠上来十指相扣。喝到麻木,有意识却没有手掌的触感,只感受到骨节的禁锢。林怀远对旁人的信任和对自身的漠视令我震惊,又或许只是对自身安危的漠视。如果他真的喝多了,如果我找不到,他会不会就在绿化带里睡一夜?叶锋弯腰呕吐时,我们在他后背上方交换的那个眼神,是暗号,是对接,是彼此确定。同类人的感觉不可名状,但我就是知道,我们是一个深渊出来的人。以不同方式打了疫苗,于是无法被这个世界设定程序。路过灌木会拽一片叶子吗?说话时会揉搓纸团吗?会用手指划过街边的车吗?我很需要这些小动作,当做一些唯心的图灵测试。他这人可以很疯,我就是知道。我逞疯作乱,连画几天,无数图形、色彩冒出来在房间里旋转,附着在我遇见的每个人、每件事上成为过度的比喻和联想,看什么不是什么,连自己的皮肤与汗毛都扭曲起来。叶锋早就习惯了我时不时的消失,只要提前报备一下创作时间,他就不会来追问和打扰。说来残忍,我也过了会因此而自责的阶段。再次见到天光,被叶锋从光怪陆离的幻想中捞出来的时候,我已忘了今夕何夕。周絮喜欢日落,住的是西晒房,而我有上午的日光。叶锋踏着晨曦走来,一绺跃下的头发晃在额前,尖端的水滴摇摇欲坠。蜜糖色是养尊处优,而他是常年风沙磨砺出的小麦色。洗了多次的t恤领口越来越大,露出他不经雕琢的坚硬脖颈。肌rou线条和五官轮廓都利落自如,仿佛无法复制同时无以伦比的醉后刀舞。“我说今天过来,怎么不接电话呢?还是刚才碰到周絮上班我才进来。”他笑得灿烂,边说着边走过来把半死不活的我从板凳上揽起。我嗅到他身上刚去过建筑工地的尘土气息,与我颜料的化工味道相得益彰。再见叶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切混乱都随着阳光照射烟消云散。他站在我身后看我洗漱,我透过镜子端详他,仿佛劫后余生。叶锋是房地产公司的,今天是叶锋篮球水友赛,他早早邀了我去看。他们单位门口的雕塑是我做的,再次看到这座雕塑,22岁的稚嫩之作,也已伫立在这里足足六年。“别发呆了,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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