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是澄休把我带回去的,他是我经常一起玩的男孩儿,是个铁1,搞雕塑的,常年穷得叮当响,但就是从来没缺过atm奴。我问过他,玩不玩人鬼情未了,那种抱着恋人玩泥巴的把戏。他说几乎每个伴侣都会提出这个要求,还不如改成游乐场收费项目。澄休也有一套自己的处事理论,那就是价值互换并且从不过度思考。你说一句我爱你,他回一句我也爱你。你打钱给他,他就能安稳地跟你过一辈子,直到资产和性格综合评分高过你的人出现为止。从不问什么是真心喜欢,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这次重解构展他也出了个雕塑,令人叹为观止,有人摸上去的时候热泪盈眶,结果澄休说完全没他们解释的那个意思,他以为解构就是解剖呢。像是心脏透明的天使,恰巧讨了人间的喜欢。早上我跟澄休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毕竟他家就只有这一张双人床。当然,哪怕有第二张床,我也会选择和他相拥而眠。下午两点的日光透过蕾丝窗纱迷迷蒙蒙地笼罩进来,几缕强烈的反射光在孔洞处忽隐忽现。昨夜的一切将我拍扁在床上,覆盖着每一个毛孔的压抑。我没有告别,从club后门溜走了,也并没有获得更多的快乐。于是只好再喝了一点,恰好失去行动能力又不至于呕吐的程度,倒头就睡,天旋地转之间看到澄休在我旁边敷面膜,又是看不见脸的鬼魅。澄休住在一个一百平左右的开间,从面向落地窗的方向翻身,可以透过置物架看到优雅喝茶的澄休。他家的装修风格就像本人一样,简洁干净。我轻车熟路地去冰箱摸索面包片和凉牛奶当做早餐,在厨房的吧台边坐在高脚凳上吃,感觉下一步就得扫码付款。大把的男人爱上这样的ins风,说这种脱离生活的生活才叫生活。他抬眼看我一眼,轻巧道:“醒了?睡得好吗?”我点点头,没敢把桌面上的面包渣扫到地上。我突然想问一问澄休,他对我的问题有什么看法。澄休总是表情很少,我没有见过他大笑的样子。很薄的面皮崩在颧骨之上,又兜住下颚,靠近嘴角的两腮有微弧的凸起,不知道那是不是永远维持得体微笑的永动肌。我下意识地在与他对话之前打起腹稿,希望尽可能精简自己的表达,听起来上得了台面,可最终说出来却仍旧混乱极了。“我虽然经常出来玩,但是……我是说我跟叶锋在一起两年了,也就最近这半年才又出来鬼混,之前包括跟他互相了解的一年都没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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