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宗盐抓着他的手臂,扭过来看手肘,皱起眉:“上的药没了,洗碗要给伤口防水。”“哦。”司疆生硬地蹦出一个字。宗盐也坐了下来,拿出药水,用棉签粘湿伤口,擦去生水,才再给他涂上药。另一个人的体温考得那么近。一年以来都没有让人进过身的司疆全身不适。宗盐拿白色的绷带,给他手臂缠了几圈,才下下一个命令。“低头。”银灰色的脑袋安静地垂在眼前,宗盐手指插入半湿的发丝中,托着他的头,大拇指捋开刘海,打量他额头那片红肿。“还好,没有伤口。”微凉的手指从脸侧擦过,只留下曾经被触摸的余韵。司疆放在身体旁的手悄然握紧。“你脖子上的伤得冷敷,明天之后每天再热敷,估计要过一周,淤青才会慢慢消除。”宗盐熟练地处理着他的掐痕,好似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伤。“你怎么知道要一周?”司疆问。“个人经验。”宗盐没有深入解释,只是随口回答。掐伤,她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都快成为她身上第二个胎记,挂在脖子上。“……”司疆却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抓住床单,心里凄然。哦,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吧,反正没什么关系。敷都不敷衍一下。她不说,他难道就不知道吗?在寻找宗盐的那段时间里,司疆甚至找到了她的老家,最开始一家人住的地方,加上烂尾楼的保安,他不知听了多少个和宗盐有关的悲惨童年故事。家暴的精神病父亲,自私的母亲,酗酒冷漠的继父,不管家务事的警方,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所有人都只是在宗盐的生活里雪上加霜。包括他,他不过也是宗盐在学校里的噩梦。所以,他司疆,才迎来这么一个结局。“你冰箱里应该有冰袋吧,自己晚上记得敷。”宗盐把东西都收进医疗箱,起身,叮嘱一句。司疆沉沉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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