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反被抽走了身体里的生气,无力到,几乎要拿不稳一个盒子。
大概是那个盒子太沉吧。
有多沉?不过一搓灰。粉末。都不敢让它与山川风月对质,只颤一颤睫毛它就连气息都不留一丝。可它还是好重啊,是生命运行的轨迹从一条射线突然就变成线段的戏剧化,猝不及防,是肆意的血液奔流从鲜活归为一把虚无的致幻行为,戛然而止。
靖岳弓了点身子抱她,好像几年前抱容莉时中间隔着管铱那样,那时候怕误伤年幼的管铱,世事更迭,如今却更像抱住了容茉和她的一亩人世间。
那么用力,却仍旧苍白。
9.
靖驰牧和管锌站在两三步的错位,悲痛这种东西无畏山涧激流屲冚(wā kǎn)所阻,何况只寥寥几步,靖驰牧扶了一把管锌,他觉得管锌也站不稳正了。手搭上管锌肩膀那一刻还是吃了一惊,他看着管锌,良久都不曾言语,心里自责,最近事情繁琐,又都是绸缪感怀之事,竟未曾发觉这孩子已经瘦成这般,当真是经不得半点儿风了。
但现在这个家里还能撑得住的大概只有靖驰牧了,国之不能倾栋梁,家之不能失顶梁。
可开口却也无法说出多么漂亮的话来,只有四个字,“她不太好。”
管锌笃定,“阿靖在,不怕的。”
他以为靖驰牧以第三人称指代容茉,以为容茉的不好来自于容莉离开,容莉活着的时候不败风骨,离开的时候也未遭受太多痛苦,尽管仍旧深有感触,无论是痛苦还是抚慰,潜意识里就觉得只要靖岳在就没什么好怕,便也无顾忌地这样回应靖驰牧。
“管锌。”靖驰牧郑重地叫他的名字,倒是让管锌愣了一下,没来得及说话又被靖驰牧接下来的话慑住,“我说管铱,我说的是管铱。”
管铱。
管锌整个人失了神,一时不知如何言语。曾前的曾前容莉从他和靖岳的手中接过管铱,曾前容茉说她带大的就和别的什么人没有关系了,现在,曾前的曾前真的成了曾前的曾前了,永远。管铱那么小的年纪也饱受遗传性精神疾病的困扰,而自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好像他以及他携带的一生都笼罩着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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