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金喜儿袅袅娜娜地感谢了一番董先生的盛情,又微笑着介绍了一通我,她的新“meimei”,是多么的高贵可人,期间,她还狠狠夸赞了一番我的出身门第,某香皂厂老板的独生女儿,真正的大家闺秀。不过我那开工厂的父亲是吸鸦片死的,这部分她倒是没说,毕竟在座的就有人拿着烟枪呢。接下来,那位董先生介绍了在座的宾客,他很客气地称坐在中间的男人“陆少爷”,言语间很是恭敬。从他的介绍中,我了解到这是那位董先生设的一个饭局,因为那位“陆少爷”出人意料地赏光列席,其他的客人也就一窝蜂地来了。我在台上尽可能地挺直肩膀,努力表现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同时脑子里疯狂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并对他们挨个微微一福。我表现得大概是不错,但其实我手心里腻腻的全是汗,已经快要抱不住琵琶了!终于,我听到金喜儿让我坐下的号令。我忙忙地坐在台上的一个小墩子上面,校了校弦。谁知,就在我扭琴轴的时候,因为手上有汗力气大了点,一不小心整个琴轴拔出来一大截,连带着它栓着的那根弦发出巨大的“嘭”的一声。事后金喜儿告诉我,她当时以为我的妓女事业就要随着那根琴弦烟消云散了,因为我那时候的脸色难看得就像一块刚切下来的猪肝。但当时一切就这么发生了,我在一片哄笑中满头大汗地调弦,却怎么都拧不上劲儿,直到那位陆少爷彬彬有礼地走过来,替我上好了弦。“这孔太紧了。”他笑着对他的同伴说道。我的脸“轰”的更红了,他说我的“孔”太紧了!可我一抬头,那男人还是微微笑着,好像他没说什么大不了的话。就这么混乱着,我开始了我身为妓女的第一场表演。用金喜儿的话说,我那天的表现绝对能载入白玉苑风流史册了。一开始,我嗓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声音又哑又小,金喜儿连吹了两个高音示意我大声点,于是我开始扯着脖子试图发出一些体面的声音。“涓涓细流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香桃烂杏,脂酥膏酪……”我听见我颤抖地唱歌,不是抢拍,就是慢半拍,那样子一定很滑稽。不知怎的,我觉得金喜儿的笛声好像离我越来越远,而我手底下的琵琶则越弹越快,嘈嘈切切,好像一阵暴风雨似的,连带着我的歌声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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