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另一个念头强行压下去了——她决不能上岸。
至于为什么?
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啊对了,伊凡族长不是成天到处宣传人类的世界是如何的险恶吗?
所以她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还是打一架吧。”米诺安说。
那位雌性却摇了摇头:“不行,我得保留体力,我太思念我的幼崽了,所以打算明天游上岸去找她,你在岸上待了这么久,一定见到了族长和幼崽吧?能否告诉我他们的位置。”
“还是打一架吧。”
——
手术室里,医生终于取出了那枚弹壳。
卫忱亲了亲昏睡过去的爱人,忍着心头密密麻麻的疼痛,轻声说:“歌歌,醒来后就回到海里去吧,以后再也不要上岸了,还有……我们、已经离婚了。”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是让任歌像那条金发人鱼一样,忘记上岸后的一切,甚至直接忘记他上岸、来到过人类社会这件事,然后对他下永远不要上岸的指令。
但是他做不到。
他不舍得让任歌忘记他,忘记两个人相处过的一切,忘记自己曾有过伴侣的事情。
可是哪怕知道他的事情,歌歌也不会多在乎吧。
他能感觉到歌歌对他的喜欢,只不过那种喜欢仅仅只是简单的喜欢,跟爱情大概扯不上关系。
是他用近乎卑微的温柔和宠溺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