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此,确实不可不敬。”
唐煜略微低下眼睛,犹豫了片刻,缓慢说道:“自从……唐家没落之后,我便四海流亡,风餐露宿,这么过了有三四年,我被这位前辈发现,收留下了。他给我吃喝,又看我可怜,便打算教我武功。我要磕头认他做师父,他却拒绝了。前辈给我削了一把竹剑,一招一式地亲自教我剑法。我每日练习,有很多不懂的去请教,前辈也未曾敷衍厌烦。一日一日,从未间断,如此……教了我整整两年。”
曾小白摇着芦草做的马鞭,默默听着。
唐煜顿了顿,继续道:“前辈寡言少语,闲暇之余,爱以笛自遣。这把骨笛,正是他亲手磨与我的。告别之际,前辈又取来一把真正的长剑,赠予我,并告诫我许多道理。后来,我入了江湖,才知道,那原来是极为高深的剑法……前、前辈却毫无保留地,倾囊授之于我。此番感激之意……此生不知应如何报答才是。”
曾小白想了想,道:“你可知他有什么特征习惯?我说不定可以帮你想想你这前辈是什么江湖高人。”
唐煜苦涩一笑:“惭愧至极。我跟了他两年,却始终无缘仰睹其尊容。前辈一直戴着黑纱斗笠,穿着宽大的长袍,样貌体态,我一概不知。想必……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罢。”
曾小白了解地点点头,心里想道:藏头露尾。若不是长得奇丑无比,就是心怀不轨。
嘴上还是浅笑道:“既然如此,不能当面相报,不若就将他对你的告诫铭记于心,贯彻此生,岂非是种更深沉的纪念?”
唐煜愣了一晌。
那时,前辈告诫他的是什么来着?
不过一字。
——善。而已。
只是……
他黯然低笑道:“可笑别后七年,他老人家的规训,我竟也未曾郑重践行过……”
曾小白忽然道:“那可是一个‘善’字?”
唐煜看向他:“正是。”
曾小白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把那根芦草在手指上绕啊绕,没再说话。
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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