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悲伤,”他恼恨地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要是您鄙视我的爱情!我躺在这里您会这么忍心地对我说:‘我讨厌您’吗?”
“不,不!”冬妮忽然改用安慰的语调说。她的泪水已经干了,一股怜悯与感动的情绪不禁涌上心头。天啊,他一定是无比地热爱她,才使她自己觉得非常陌生、非常无足轻重的事被他作到这步田地!这会是可能的吗?她真的经历了这种事了!这种事只有在小说传奇里才读得到的,而今在她的生活里竟真有这么一位穿着大礼服的先生匍匐在自己脚下,忧伤地哀哀恳求!她本觉得跟他结婚是一件绝顶荒谬的事,因为她认为格仑利希先生太蠢了。可是,天哪,他在这时候可是一点儿也不蠢!他的声音、他的面孔都流露出这样一种发自内心的担心害怕,这样一种恳切的、绝望的乞求神情“不,不;”她重复着,非常感动地俯下身去“您并不让我讨厌,格仑利希先生,您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您起来吧我求您”
“您不相信,我会为您去死吗?”他又问了一次,而冬妮也又一次回答“不,不”她的声音就像母亲在安慰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就和您答应了我一样!”格仑利希先生喊着跳了起来。可是他一看到冬妮的惊慌的面色,就立刻又跪倒,胆怯地宽慰地说:“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提这件事了,安冬妮!今天不再谈这件事了,我求求您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谈另外一次另外一次再见我要回去了再见!”
他飞快地爬起来,一把从桌子上拿起他的灰色大礼帽,吻了吻她的手,就从玻璃门急急忙忙地跑出去。
他在圆柱大厅里拿起他的手杖,冬妮看着他消失在走廊里。她站在屋子中间,一点力气也没有,心慌意乱一只下垂的手里还握着那块湿淋淋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