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整理自己的围裙,莫尔顿却做出一副不知悔改的罪犯的面容格仑利希先生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站起来;他还是老领港请他坐下时的那副样子,风雨衣的扣子扣得紧紧的。
“怎么,你了这种蠢事了么?”老领港头儿呵斥莫尔顿说。
年轻人一脸不屑的神情,他把一只大拇指插在上衣的两个扣子中间;他的目光阴郁,鼓着面颊,沉思一会儿,说:“是的,父亲,布登勃洛克小姐和我”
“原来真是这样,你是个不懂事的家伙,是个蠢货,是个混蛋!你明天就给我滚回哥廷根去,听见没有?明天一清早!这样的荒唐事从此以后你连想也别想,从此也别再让我们听见这个!”
“狄德利希,我的老天,”施瓦尔茨考甫太太搭起手来说“不能这样武断,就简单地把事情决定了!谁知道”她停住了,她的神情仿佛带着一丝希望的光辉。
“您要和小姐说话吗?”老领港头儿粗声粗气地对格仑利希先生说“现在她正在屋子里睡觉呢!”施瓦尔茨考甫太太怜悯地说,话语里充满了感情。
“很遗憾,”格仑利希先生站起身来说,虽然他反而轻松地出了口气。“请原谅我不能久留,马车正在外边等着我呢。请允许我对您的大丈夫气概和有骨气的表现表示钦佩和满意,”说着他对着施瓦尔茨考甫先生做了一个用帽子在半空从上往下一划的动作“打搅了,我向您告辞。再见。”
总领港先生并没有同他握手道别:他只是将身体向格仑希利先生略微一弯,仿佛是在说:“我们只能这样!”
格仑利希先生没有理睬莫尔顿和他母亲,而是从两人中间穿过去,直向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