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你温好暖茶,偏头看了看窗帘间,若隐若现的清月照下来,人的身影也忽明忽灭。每逢冬季,那披肩裘衣下的人,就格外喜爱观雪,观风雪霜落的白茫茫一片。荀攸最近旧疾加重了,你精养许久,还是被医师赶的紧,说是他病的可怜,可见不得人,说你的来访要退退了,合该让先生熬过去,安康些才好,但你今日好不容易被放行,看他还是一身弱瘦。你放的熏笼烘的火热,他也被氅毛圈着脖颈,竟是毫无作用,反而他被蓬松的裘衣罩着,身子骨全吃进去了,都看不清影,只有露出的大半张脸,更是埋的面色灰白。你赶忙贴过去,先是捂了捂荀攸的脸,可见他皮rou凹陷,不复风华,怕是受了不少的苦头,还是悲叹道:“先生怎的又瘦了?”荀攸向来体寒,他房里升温,熏的是火热,床底下也堆着炭,可你摸他的脸时,也不见任何回暖。许是病没好全,他读唇语竟也慢了些,盯着你怔了许久后,才慢吞吞一笑,温声说:“旧疾如此罢了,见笑了。”你反倒不乐意的,可先生习惯如此,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叨叨着埋怨两句:“虽是旧疾,但发作起来非要了先生的半条命,实在是遭罪。”你心疼他,噔噔几步把茶案间的暖炉推过去,又端起姜茶摆到床褥边的小桌间,花时间翻箱倒柜一番,可幸你没记错,先生房中还有不少,就拿过来点燃好几个炉盏子。荀攸捧着火炉笑着,看你忙里忙外的跑,眼底蕴起一片温熨的柔软。虽是强弩之末,风骨仍在。你搅起手中的香烛,看飘曳的烟火袅袅,那雾色透起光来灼烧,燎的眼中混沌,你多半看不清了,只能艰难的滚了滚舌。那抹风光何曾非在这一刻——如回光返照,亮如白昼呢。不过是骨木枯槁,无人戳穿罢了。荀攸见你喜笑颜开的,见你摸他脸的温度时,稍见起色就欢欣了,又赶忙去翻箱倒柜,乱来,他无声默叹一句,见房中简洁,却随你的到访,有难得一见的喧嚣。荀攸招了招手,招你安分些,见你贴过来蹭他,还是不放心般,又伸手捂好他的脸,就用指节点了点你的额头,哑然道:“行了,夸张。”“小荀老师。”你委屈,你很担心他的,就软磨软磨勾着他的手撒娇,换回了以前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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