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是这些怎么够呢?苻坚几乎因此有点愧疚。他如梦方醒:“啊,景略,说说你在邺城时的事情吧。”王猛一愣:“这和眼下事态无关,陛下还是先看看午前刚收到的燕国朝中情报吧。吴王慕容垂——”他看苻坚有点失落地耷拉了眉眼,语气不由软了些:“陛下要问,臣自然言无不尽。只是这些细枝末节的旧事,何不等陛下闲时再谈?”朕有时是挺闲的,爱卿你就未必了。苻坚灵机一动:“反正眼下只有你我二人,你也说了伐燕之事不急于一时,就讲讲吧,到时候再有探报,我们也好对比邺城如今的情况,好做安排。”“到时候入关东必然是需要向导的,臣也已经离开太多年了。”王猛赶在苻坚再次露出那种表情之前赶忙补上后半句:“不过也好,陛下想听些什么?道路、宫室、街市、水利?”他是不是在邺城做小生意来着?“街市——景略就说说自己当初每天做些什么吧。”怎么感觉越扯越远了。王猛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多年没有想到过的东西突然像吹歌班子的喇叭里变出的绸花一样纷纷冒了出来:“陛下当时年幼,可记得先帝入关前石虎在邺城营造宫室吗?”“记得,也听伯父说起过。”王猛莞尔:“陛下果然夙慧若神。”于是暂且放下探报,说起十几岁起在漳水一带走街串巷的经历。在石虎大兴土木的时候,他已经开了个小作坊,雇人编制运土的大畚箕,和打铁的、箍桶的一样,为当年邺城随处可见的工地提供大量工具。可卖给百姓尚且有买有卖,在官府面前哪有这些人说话的份?他有徐统照应,得到的钱粮足以度日,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因此母亲过世后他便不再留恋邺城这个并非故乡的地方,而是随着老师一家来到华阴。做生意一开始无非是沿路叫卖,偶尔会有人开了门或隔着柴门与他讨价还价;后来有了一笔小钱可以交市金,才有了在街市上固定摊位。因为交的钱少,一开始他呆在最角落,左边是卖果子的,隔过去是卖家禽的。卖家禽的常鸡飞鹅叫,翅膀一扑掀起满地尘土,卖果子嫌尘土污了他的果子,于是便要吵架。王猛起来劝架,提出自己隔在他二人之间。不消说,这两人自然没有一个愿意挪到角落里吃亏。二人对视一眼觉得他大概是拿人当傻子想占便宜,差点没卷起袖子一致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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