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是吧。”
“有点。”
金雀坐直了身子,完全依靠在藤椅里:“等到你见到我哥,就知道了。”
肖兰时又问:“他对你怎么样?”
金雀低声说了句:“淡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透过亭台望向远处的高楼,眼底有着许多肖兰时说不清的情绪。
是啊,一个从小把自己带到大的温柔哥哥,在当上督守之后,一夜之间忽然变得杀伐果断,别说是金雀了,就算是外人肖兰时听着也觉得惊悚。
当时百花疫在元京,金温纯为了护金雀,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现在金温纯如此巨变,总是难免让人猜测:他往日的那些良善,是否只是蛰伏的伪装?对亲父的毕恭毕敬,又怎么能够说是完全随心?还有对金雀这个弟弟的百般呵护,谁知道是不是只是一种博得名声的手段呢。
想着,肖兰时又给金雀斟了杯水:“所以你从摩罗督守府逃出来,走六城的商路?”
金雀点了下头:“是这个意思。”
肖兰时低头抿了口水:“还好走吗?”
金雀双手交叠在大腿上,任由身体完全陷进藤椅,很是放松:“有点苦。还好。”
肖兰时低头望见了他手腕上的一条疤,用下巴指了下:“手上怎么弄的?”
金雀抬手翻看手腕:“哦,你说这个。”
他一抬臂,袖子便从手腕上滑落到小臂,一条树根般的疤痕镶嵌在他的小臂上,消失在袖口里时候还没有断,像是小臂上仅仅露出了那条伤的一半。
他轻描淡写地拉回了衣袖:“刚开始走商路的时候不小心,遇上云州逃窜的匪了,他们要抢我的车马,我哪能给,就干起来了呗。”
肖兰时还盯着他的胳膊:“你一句‘干起来了’就完了?这么长一道疤,要是放我身上,我逢人就炫耀我是怎么死里逃生,怎么逆风翻盘的。”
金雀笑了声:“当时情况的确像你说的。但做人总得低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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