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在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已经要结束了,病房外面在下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被注射了镇定剂。
他在长椅上看到了江琳,江琳侧在长椅上睡着了,侧脸看上去十分憔悴疲惫。
要同时照顾两个人,母亲很辛苦。
雨幕顺着高檐落下,打开窗户,潮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微凉的雨丝。
什么都不想做。
他看向椅子上搁置的蓝白校服,视线在上面停留,脑海里晃过一张艳丽的面容,耳边想起来和天使的约定。
温黎……在等他。
可他现在穿着病服,手掌包裹着纱布,脸色看起来苍白没有血色,那双眼变得灰蒙蒙的,像是一具单薄的尸体。
没有参加考试。温黎一定会问他。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他们还能够有未来吗。
讲不出来的心事,尘封在雨幕之中,他整个人一并被大雨洗褪了色,双手捂着脑袋,嘴唇忍不住的发抖,陷在混乱的心绪之中难以出来。
总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如果前一天不发病的话,不会错过考试。也能够见到温黎。
这幅身体,总是带来痛苦。
无穷无尽,没有终点。
啊——
周围的环境变得混乱不堪,充斥着令他难以忍受的气息,蚕食着他的每一寸皮肤,窗户在他面前变形,桌子和椅子一并扭曲了。
只有他停留在原地,仿佛能够看见父亲没有闭上的双眼,正在逼视着他,质问他存在的意义。
某种寒冷充斥在他的身体之中,令他全身麻木不能动弹,明明是盛夏的六月,却只能感到冰冷不适,胃里翻江倒海的抽痛,连带着五脏六腑被拉扯,疼得他只能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