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景看他那副窝囊样,叹了口气:“别想了,已经不重要了。”
吴宛张着嘴被钉在原地,再说不出一句话,眼睛红得像烂桃核。
待到贺春景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走廊另一端,吴宛才突然声嘶力竭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对不起。
贺春景并没为这一个小插曲停下脚步,今天解决了志愿填报这最后一件事,他就不该再留在二中了。
他卯着劲儿往外走,心里盘算着坐哪一路公交车能到火车站,他该买一张去竹舟市的火车票,去尝尝蒋胜天他们家饺子馆的招牌菜,顺便问问对方招不招工,最好能厚颜无耻地捡个包吃住的零工回来。
一边走,他一边熟练地将自己的思维封闭起来,努力把方才吴宛提起的事情挤压进不起眼的角落,以免想起更多关于那一天的回忆。他现在很擅长这个,蜷进透明的壳子,隔绝万物,逃避痛楚。
可走到校门口时,他见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丁芳抱着陈定站在保安室门前,年逾五十的保安大爷笑出一脸褶子,拿了一只通红的小沙果在逗那孩子。
贺春景听着幼儿咯咯的笑声,忽然就被拽出了那只透明的壳。
世界万物的声音重新回到他的耳朵里。
眼前的画面太过于温馨动人,以至于从有什么不大明媚、不大友善的东西渐渐从贺春景心头伤疤处滋生出来。
他感到了久违的憎恨。
那是陈玉辉结婚二十年的妻子,和走路尚且摇摇摆摆的,新生的孩子。
贺春景忽然后悔了,他刚才和吴宛说的都是一些什么屁话,什么叫他妈的“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就这么离开,是不是也太便宜陈玉辉了。
他才十八岁,往后的几十年人生就都要活在那畜生留下的阴霾里。
他的爱情永远无法在阴影中开花结果,他对家庭的憧憬,对伴侣的期许,对幸福的、健康的爱的向往永永远远的毁了。
他要放任制造一切悲剧的凶手,继续阖家团圆的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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