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景说着,把黑色毛衣的领口使劲儿往上拉,蒙面大盗似的遮住大半张脸,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不对,不是毛衣。
他脖领口与衣裳衔接的地方露出一道细白皮肤,那黑色“高领”竟是吴湘织的狗毛脖套!
陈藩眼睛酸胀得要命,嘴角却忍不住一个劲儿往上翘。他扯着没脸见人的贺春景跑回河岸上,奔向穆昆桥。
贺春景一边跑,一边重新把花揣回怀里,在穿过人群时,无意看到了刚才卖给自己栀子花的人。
那是个身材发福的胖男人,棉服袖口套了防水的套袖,上沾泥土,臃肿的身前平铺开一条防水围裙,有植物零星的叶子被冻在上头,看上去是从花棚里赶出来围观的。
这人脑袋上扣了个雷锋帽,两侧护耳耷拉下来,左半张脸上有隐约烧伤痕迹。贺春景在经过他面前时脚步略微顿了一下,可最终并未停留。
不远处王娜倚着车门等他们,贺春景冲她挥了挥手,迈开腿奔过去,随陈藩一道上了车。
虚惊一场,整件事情听得司机师傅憋不住乐。王娜怪不好意思地给他递烟,让他把这段帮忙略过,只说是证人已经找到了。
“陈总,记得给人家车座套换了。” 王娜从倒车镜里看后座上的两人,饶有意味地揭陈藩老底。
果然,贺春景没明白:“他怎么了?”
陈藩一巴掌按在自己撕毁的布片上,打马虎眼:“不小心刮的。”
王娜笑了一声:“明明是陈总嫌我们开得慢,自己在后头急得猛挂四挡。”
司机师傅笑得差点偏了舵。
轿车沿着穆昆桥绕了个来回,王娜看看表,从抚青回程的列车还能赶上一班,故而问二人要不要先行回去。
“你不回去?”贺春景问。
“毕竟是来了,得跟当地局里见一面,把该打的汇报搞一搞,见见人,吃吃饭。”王娜跟他挤了挤眼睛,“你们俩这一天可折腾得不轻,歇一宿?”
贺春景拿不准主意,看陈藩,结果被那种只有爱心领养日活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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