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货到底是谁派来的,你心里可有猜测?”
裴瑕长指执杯,并不言语。
谢无陵皱眉:“喂,和你说话呢!”
他嗓门本就大,一旦拔高,更显得盛气凌人。
裴瑕静静看他,少倾,薄唇微启:“便是有猜测,为何要告诉你?就算告诉你,你个侍卫,又能如何?”
谢无陵早知这些出自名门的世家公子都有种天然优越感,打心眼里看不上他这个卑若草芥的泥腿子——
人分三六九等,尊卑贵贱,这是世间的规则,仅凭他一人之力无法撼动。
但从未有哪个世家子弟能像裴瑕这般,叫谢无陵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这瞧着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正人君子摁在地上,揍成个狼狈不堪的猪头。
捏着酒杯的大掌不觉攥紧,连带着银杯好似都有些变形,谢无陵眸光森森地盯着对座之人,仰头饮尽杯中酒,仿佛在啖其肉、饮其血。
“我自是比不上裴大君子的能耐。”
微凉酒水入腹,稍稍压下些火气,谢无陵搁下酒杯,反唇相讥:“裴大君子多有能耐啊,那样高的门户,那样多的奴仆,都护不住一个怀孕的弱女子,让她一人流落险境,从洛阳逃亡到金陵,一路挨饿受冻,担惊受怕,明知你就在淮南,她宁愿绕过淮南去岭南,也不愿去寻你这个郎婿……啧啧,真是好大的能耐!”
“谢无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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