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声谢就起身。在人声嘈杂的长安大道上,他竟不知往何处去,只觉得心跳声震耳欲聋。
他在意萧婵,这在意并不是此前所以为的怜悯,而是别的东西——是男人对女人的在意,是在误以为无畏法师也与她有段过往时、心中涌起的那种将五脏六腑架在烈火上炙烤的痛楚。
原来他是这么看她的。原来他当真喜欢了一个绝不能喜欢的人。
但他究竟看上了萧婵什么?看上她朝三暮四用情不专、看上她左右逢源玩弄权术,还是看上她……
谢玄遇忽而耳根发烫,手指按在眉心,叹了口气。
总不会是见色起意,他没那么浅薄。
他恍恍惚惚走在长安大道上,连身后悄然跟着个人都未曾发觉。昨夜卷宗已递交刑部,在呈交御览的文书里,他洋洋洒洒列了十余条元载无罪的理由。萧寂未必认同,但必定会听进心里、继而勃然大怒。凤凰台审的人六部无权过问,但他却将元载的陈情诗抄了一份出来,不出一日,全长安的酒楼歌肆都会传唱。东海国国君是大梁纯臣、世家中的世家。若是不想引起百官离心,萧寂此番只能放过元载。
不知不觉间,他手段竟和那位长公主有些像了。谢玄遇苦笑,在街角转过去时,就察觉到有把刀从后面抵上喉间。
“首座。”
那声音像吞过炭似的喑哑。
“师父要我来长安帮个忙。说首座杀人,太慢了。”
***
午时,公主府。
萧婵手指按在琴弦上,远远地看画舫里,乌孙公主和几个公府家的姑娘们嬉闹。身后忽而有只手伸过来,揽住她,把额头抵在她肩上。
只是瞬间的愣怔,萧婵就笑着把元载的手握住,拍了拍。
“回来就好。”
元载把她肩膀扳过来作势要吻,萧婵却躲了一下。他停住,声音苦涩。
“阿婵,你为救我出来,定受了许多苦。”
她只整理了片刻,就恢复往常的调笑自若,手捏着他的脸揉了揉:“没有的事,五郎想多了。”
两人并肩看湖上风景,瞧见乌孙公主,元载眼神微变,萧婵就笑笑。
“见她在宫里太闷了,带出来散散心。陛下没多说,想必是已开始厌倦。”
“阿婵,你究竟……”
元载想到些什么,又不敢说出口。
“乌孙国的可汗也上了年纪,该退位了。”她把抚琴的手收回来,换了个舒服姿势,纯黑瞳仁烁烁。“我看这姑娘不错,日后回乌孙,未必不能搅弄风云。”
元载扶着她肩膀的手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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