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可以说是那个话本子里的最终大反派了。
不过这几日相处下来倒还好。
其实也没有书中写的那么疯。
谢岁看着青年沉睡后显得有些安静乖巧的脸,手腕轻抬,尾指沾了一点红朱砂,轻轻蹭在他眉心。
胭脂山那两个小婢女说的不错,就算以谢岁自己挑剔的审美来看,裴珩都是极俊的,只不过这种好看得在他不睁眼的时候。
大抵驰骋沙场的武将都是这样,浑身上下有股说不出的戾气,全藏在眼睛里,侵略感太重,便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如今安静下来,金相玉质,再添上眉心一点朱砂,便将那股杀气镇住,显出几分风流。
谢岁对自己的审美表示满意。他撑住桌子,轻轻将裴珩手掌下压着的折子抽出来。
奏折半摊着,他瞧了一眼,是从岭南递过来的,落款许蘅之。
看着这熟悉的字迹,谢岁有些愣神。
许参知被灵帝贬去岭南做刺史已经一年有余,不过他为人勤勉,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岭南带兵平了一次民乱,如今上书写了二十余则条陈,正打算在岭南广开学堂,教化民众。
裴珩在折子上允了,还勉励了几句。
谢岁将奏折一合,放在了最顶上。
已经很晚了,也不可能让裴珩真这么坐着睡一夜,谢岁正想着叫人进来服侍,身侧青年的脑袋忽然一晃一晃,直挺挺倒下去。
眼见要一头栽进砚台里,谢岁眼疾手快,连忙救驾,伸手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