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婶子,他们一家就会留在山下的村里,那些乱兵和流民来时,只有死路一条。
若不是江婶子,就是逃上山来,没有吃食,没有劳力,不是死在山火中,也会在粮尽之日活活饿死。
当然,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自己。
江枝微微一笑:“你好好活下去对我就是感谢!”
对一个医药行业的人来说,能看见濒临死亡的人一点点好转,恢复健康,那种心底的成就感和荣耀感千金难买的。
徐大柱活着的每一天,就是给江枝发的无上奖励。
从这以后,徐二瑞和小满每天都会架着他,春凤则用绳子牵引着“走一圈”。
最捧场的还是妮妮,每一天都能听到小孩子特有的尖声欢呼:“爹爹走了十步。”
她现在也会数数了,不过还在十以内,只要说十步,那就是很多很多!
老云崖腊月,就在这热闹中来了。
雨水少了,前几天开始打霜,早上所有灌木和草叶一片白,用脚踹一下,冻得硬邦邦沙沙作响。
地里的绿菜叶仿佛成了绿翡翠,树叶包裹上透明的冻壳。
天太冷,虽然没有下雪,入眼就是堆积起来的霜花。
大雾笼罩着整座山,视野五米之外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而这样的霜雾要中午才会消散开,太阳照耀几个小时又匆匆下山。
冷气像刀一样割着手脸,江枝缩着脖子,袖着手,往梯田边走,在她身后是“哐哐”铃铛声。
现在除非她在家里睡觉,只要出门,佩奇仗着自己膘厚毛长也不怕冷,一步不离的跟着。
鸡群出来也不跳跃了,畏畏缩缩的蹲在树枝上不肯落地。
江枝带着佩奇走到红薯窖门口,掀开厚厚草帘,里面是正往筐里装红薯的春凤。
两家人的红薯都储存在一起,没有分,谁家吃就自己装,反正除去人能吃的量,最后都落入小野猪肚子里。
“婶子,天冷,你不用出来,我自己一个人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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