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脏两厘米处。
奚子缘躺在血泊里,无意识地张开嘴,荷荷地呼吸,竭尽全力地吸入氧气。平日蓬松的卷发黏在了脸颊上,他瞪大了双眼,望着灰色的屋顶和炽白的灯。
悬挂在房梁上的绳晃荡着、晃荡着。红色的绳像某种指引,指引他的灵魂向上攀爬。
三道贯穿身体的枪口把奚子缘钉在工厂的水泥地上,生命流逝,他碧蓝色的眼却格外明亮。不是往日假装、模仿出来为讨人喜欢的明亮,而是生命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后的火光。
视野变得朦胧不清了,失血过多导致奚子缘的大脑开始昏沉。这个时候,想象世界的姜冻冬又出现了。他走到奚子缘的面前,蹲下来,他抚摸他沾满灰尘和汗水的脸庞,动作轻柔。
奚子缘望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他执拗又天真地问姜冻冬,‘哥,你为我感到骄傲吗?’
回答他的,是姜冻冬的微笑,‘好孩子。’
奚子缘咧开嘴,他正要笑,但笑声尚未传出,鲜血抢先一步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