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三名匪徒在这三伏的天里一天没碰过水,几乎个个嘴唇干裂出血,眼睛里布满血丝,一个个气息奄奄,听到有人进来,却连看的力气都没有了。
暗室分成内外两间,匪徒被分开关在内室,隔着一道道木柱门,就是为了方便主人审问囚徒设的外室。
想来这里上午霍宴或者这庄上有地位的人刚刚来过,陆瑶进去的时候,里面尚能闻到一丝丝驱除浊味的熏香,一把胡椅也正立在门柱前,以便来者休息。
暗室看管的人被阿卯请到了外面,屋子里只剩下阿卯和小侍女阿米阿茉,以及那一对夫妻。
被阿卯一路领着往传说中关押暴徒惩罚犯人的方向来,那对夫妻已经紧张得冷汗直冒了,倒是阿米阿茉不知者无畏,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护在陆瑶身边,连路边有根树枝都要先替她踩平了去。
陆瑶被阿米抱上椅子,泰然在椅子上坐了,静静观察了内室的十三人几分钟,然后示意阿卯替自己叫醒内室那昏昏欲睡的十三人。
阿卯粗暴地拉扯几人脚下的锁链,在铁链叮当作响中,那十三人陆续清醒过来。
靠在最内侧的匪徒从一片黑暗中抬起头来,只见模糊不清的刺眼光晕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光,端正地坐立在之前审讯他们之人坐过的胡椅上,那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腥臭的暗室里,像一个古怪荒诞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