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杀沈阙,故而极力游说太后说出当年实情,就算沈阙不死,也要让他恨无所恨,形同废人。
他这一出,将太后也算计进去了,事情进展果然如他所料,太后没杀沈阙,但沈阙也和废了没两样,裴观岳阵营又折损一员大将,他心知他此时应该见好就收,但,他却犹豫了。
崔珣小心斟酌言辞,还是问道:“太后,臣有一事,不得不问。”
“何事?”
“天下行巫者,有蒋良这种本事的,凤毛麟角,更多的是招摇撞骗之徒,沈蓉以巫蛊诅咒永安公主,但永安公主落入荷花池前,身体并无抱恙,所以,沈蓉她的确意图杀害永安公主,但其实,她并不是杀害公主的元凶。”
太后抬头,锐利眼神淡淡瞥向崔珣:“哦?那你觉得谁是元凶?”
这句话,已经隐含警告之意了,但崔珣却没有闭嘴,反而继续说了下去:“不是太后。”
太后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她问:“为何不是吾?”
“太后对待要害自己的沈阙,尚且能够念着旧情饶过他性命,又如何会为了皇后之位,去杀害永安公主呢?难道皇后之位,比太后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吗?”崔珣眼神平静:“所以,也不是太后。”
太后端详着崔珣苍白面容,一言不发,蓬莱殿中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气息,崔珣垂着眸,一副恭顺谨慎模样,但身躯如修竹般挺直,半点都没有后退的意思,太后忽轻轻一笑:“崔珣,你说的对,沈蓉没有杀害明月珠,吾也没有杀害明月珠,沈蓉找的那个方士,的确是个招摇撞骗之徒,明月珠落水,与巫蛊无关,而吾一生之中,亲缘淡薄,数十年来都只有明月珠一个女儿,明月珠又是那般好,吾就算舍了自己性命,也绝不会害明月珠分毫。”
崔珣打探到想要的答案,他思量了会,又试探性的问了句:“江州王那篇檄文,流传甚广,既然太后与公主薨逝无关,为何太后要承受这不白之冤?”
太后许是看出崔珣心思,她没有回答,只是不紧不慢说了句:“崔珣,你以前,很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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