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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回府之后, 一直拧眉沉思, 连李楹给他舀了碗生姜甘草汤, 推到他的面前,他都浑然不知。
李楹咳了声:“喝药。”
崔珣这才回过神来,他端起白瓷药碗,心不在焉的用银匙盛了口,抿下。
李楹道:“还在想阿蛮的事?”
崔珣点了点头:“阿蛮孤身一人,从岭南逃回来,状告沈阙, 她应该是取得了某些证据,可是, 她却没有开口的机会。”
李楹想起阿蛮的千里奔逃,也开始由衷佩服她, 岭南到长安,足足有一千七百里,阿蛮一个有孕的弱女子,还要躲着追兵,路途艰辛,可想而知,但就算这样,她也没有放弃,而是拼着性命,颠沛来到长安,又不惧八十笞杖和两年徒刑,决绝敲响登闻鼓,只为了给兄长鸣冤。
李楹叹道:“阿蛮她,的确不愧是盛云廷的妹妹。”
崔珣手中银匙搅着青釉药碗中的生姜甘草汤,他心事重重,说道:“察事厅的暗探打听到,原来沈阙去了岭南后,他妻子便因为环境艰苦因病去世了,是阿蛮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沈阙当时身心俱受打击,他从来没受过那种苦,突然有个人在身边嘘寒问暖,沈阙也感动了,他对阿蛮不再像长安时那么混账,反而好上加好,他甚至准备上疏给圣人,将阿蛮扶为他沈国公府的正室。”
一个沦落风尘的教坊乐姬,能成为国公府的夫人,对于寻常女子来说,这是天大的恩赐,沈阙想必也是这般想的。
但是,阿蛮偏偏不是寻常女子。
李楹对崔珣道:“当初沈阙流放的时候,你向阿娘讨恩典,放阿蛮与沈阙和离,让她不需要随沈阙去岭南流放,可是阿蛮拒绝了,还说了很多伤你的话,如今想来,她那时就存着找证据的心思了,像她那般如火的性子,本就不可能顺从一个夺了她清白的男人。”
崔珣颔首,他神情有些黯然,青釉药碗放到了紫檀案几上,手中银匙也忘了舀一勺药汤,他说道:“那时,是我错怪了她。”
李楹眼见着药汤热气不再,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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