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熟路,在人群里灵活得像个泥鳅。她个头小,雨伞撑不太高,索性就收了起来,象征性地挡在额头上,堪堪遮住面前的雨。天空的雨和别人伞面滑落的雨全淋在身上,到达目的地时,刚在车里暖的半干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呦!刘叔,上工了?”谭溪仰着头和人打招呼,脸颊上的笑把阴翳的天气破开一个口,像是有阳光照进来,看的人心里欢喜。“谭丫头来了。”唤作刘叔的人是个六旬老头,谢了顶,蓄了一丛茂密的不长不短的胡子,看起来不仅邋遢,还带着几分匪气。大家也不愿意喊他老刘,小辈称呼刘叔,平辈直接喊刘胡子。“还是老样子,来点货?”刘胡子从池子里捞出来一条活鱼,在地上狠狠一摔,鱼蹦弹了两下就不动了,只剩嘴和腮在一呼一吸。“老样子。”谭溪朝他笑笑,目不转睛地看着鱼被刮鳞、开膛、破肚。血水内脏流了一地,把她的布拖鞋染成了红色。鱼块被装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谭溪的心跳得比平时都要快,鬼使神差地挑起来砧板上的鱼肠。血顺着手指流下来,很快又被雨水冲干净。“丫头。”刘胡子把刀往砧板上一插,明晃晃的刀刃在阴天里闪着寒光,他喊了一声,把谭溪叫回神来。刘胡子也不看她,拿着抹布把桌台上的血水擦洗干净,道:“得有半个月没来了吧?”“这么长时间了?”谭溪还有些恍惚,把半截鱼肠丢在旁边的地上,眯了眯眼,也不嫌弃手上的腥味和鱼血,在湿透的脸上抹了一把,“这几天在娘家住,没得空。”“台风快来了,我们明天最后一次出海,你看看要点什么,我给你留下。”袋子里的rou块在神经的驱使下还在隐隐约约跳动,谭溪的心跳漏了半拍,话不过脑子,随意点了些海货,又让刘胡子撑了两条活鱼,放在有氧密封袋里。“下周有客人要吃刺身,我先拿它俩练练刀。”付了款,她又撑了点牡蛎,估摸着谭鸣在外面已经等了近半个小时,便不再逗留,转身原路返回。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原地。谭溪拎着大兜小兜的塑料袋,担心谭鸣把她扔在这儿,心里直犯嘀咕。此处是老城区,前后路都不好打车,若是谭鸣冷了心一人离开,她还真是没辙。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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