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旁高楼弹琴,时人皆以为是什么萧闲贵公子,而非是位高权重的当朝大将军。
其之风范,大抵就像今日。
谢尚给人的感觉和他的堂弟谢安截然相反,安石是东山夜雪之上一轮最皎洁的明月,镇西是软红万丈深处盛开出一枝最浓丽的桃花。
“镇西将军”,谢灵运有点好奇地打量着他。
谢尚看见谢灵运身着陈郡谢氏的家族服饰,却又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这孩子的气质,一看就是我们家的人啊。
陈郡谢氏的人口结构还是比较简单的,谢安、以及其他的兄弟才二十多岁,显然不可能拥有十五六岁这么大的孩子。
难不成是自己流落在外的……
谢尚将古琴递给谢灵运,待听完这孩子弹奏一曲之后,心情更加复杂了,如此曲艺技巧,简直如同他亲授。
他哪里知道谢灵运的音乐是爷爷谢玄亲自教的,而谢玄正是谢尚本人教导的。
他只是觉得……这孩子在没有家人关爱的情况下,却还在搜集着他的资料,学着他的古琴弹奏,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刹那之间,谢灵运在谢尚心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流落在外,孤苦伶仃,珠毁玉碎的小可怜。
谢尚试探着问:“不知你的父亲……?”
谢灵运啊了一声,神色微黯:“他早就死了。”
自己一出生就离开了,他对此毫无印象。
谢尚轻轻叹息了一声,更加觉得他应该就是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知生母究竟是何人,大约是对他心怀怨恨的缘故,才对孩子说了这样一个谎言。
又或者是因为心有顾忌,他虽然为人风流,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孩子,已经打算去别的堂兄弟那里过继一个。
然而,现在机缘如此巧合,一次偶遇,却将谢灵运送到了他眼前,或许这正是上天给他的一次补偿机会吧。
谢灵运又道:“我小名叫客儿,就是作客在外的意思,从小便寄养在寺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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