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番上前施礼,老人看见他还在自己屋前,却已先嚷道:“你这要饭的怎么还未走,难道还想在我这里蹭饭吗!,我家里穷,可没钱施舍,你还是趁早赶紧到别家去要吧!”
说完话,转身进了屋内,只将木板使劲一关,便再无音讯。待到了晚间,但见炊烟生起,饭香四溢,显是在其中开火造饭。张入云闻到饭香不觉肚饿,摸摸身上,尚幸还有半个馒头,当下吃了,也只稍稍垫一垫肚皮。
至夜深,老人琴声又起。张入云便在院落外侧耳倾听,未想这一次却换了《春水舣槎曲》。如此张入云愈将老人认做是一位江湖异人,只是想因身有重伤,对自己这陌生人不免怀不戒心,方不予理睬自己。
从此后张入云只在老人房外守候闻琴,也不上前近见,只但有老人从身旁经过,却又是恭身施礼,老人也一如继往的从不理睬他,而张入云也一丝不以为意。如此不过几日张入云身上所中的剧毒作的厉害起来,双脚已不能挪动,虽是每日里老人辞色难看,但张入云只想着每日里能够听到如此佳音,就觉即便是客死异乡,也要葬在此处能令自己心慰。
又是三四日过后,张入云日渐焦悴,双耳辩声已渐迷离,知自己已难挨的一时。这一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清风徐徐吹在人身上犹为自在舒服。不想老人竟端一张竹凳,提了一把胡琴,次于白天行出屋外,临湖水而奏。
张入云此时已是双耳迷茫,几近失音,待老人又奏起《自伤曲》时,不自觉双手垂动,误打了拍而不自知,正待昏死过去,却忽觉腰间一紧,晃眼间竟被身在数丈开外的老人提起身来,但闻老人辞色严厉的在自己耳边喝道:“说!你这后生怎么会这《穷途自伤曲》,到底是谁教你的!”
张入云见老人次主动与自己说话,却只笑了一笑,当下口中无力道:“说来只怕前辈失望,教晚辈这曲的并不是位女,而是和前辈一样,是一位老者,且那位老人琴艺也是由别人代传,并还是位出家的女僧人。如晚辈猜的不错,这位女僧人倒可能与前辈相识!”
“女僧人?”老人惊讶道。之后又是一番喃喃自语:“难不成是她?”只是他闻得张入云所说的女终不是自己爱人,心下好生失望。低头见张入云已是病入膏肓,但仍是心有一丝疑虑。当下犹豫了半晌推过手中胡琴在张入云手里道:“你即会得此曲,且拉一遍来我听听。”
张入云笑答道:“晚辈本不擅此技,此时手脚无力,怕是难入老前辈法眼。”
老人摇头道:“这且不用你管,你只管拉来我听,弹的好与不好,我自能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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