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力气顷刻间抽空,哪怕扶住椅圈依旧站不住,几乎软摊着坐下。
少年脸色苍白似雪,颈子上黛青色的经络清晰可见,脆弱得仿佛一尊瓷器,轻轻一碰就会碎去。
贺月寻不是病死的吗?
“贺月寻的死,是他沉疴无医,跟阿慈没有任何关系。”
每当愧疚和不安蚕食他的心脏,沈清越曾经的话都会在耳边响起。
他借此安慰自己,不是他的错,他没有错。他只是想争得一点点自由,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男人。
如果贺月寻不是病死的,那么……会是因为当初下在安神汤里的药吗?
只是一想到这个可能,心脏就紧紧缩在一起,连呼吸都带着疼。郁慈颤着眼睫,轻轻拉住面前人□□的苍蓝衣角。
“是为什么?”
少年清眸里是一片盈盈的波光,鼻头圆翘,皮肉莹白,唇色浅淡,脸上是一种经受巨大惊慌恐惧后的麻木。
眸光微动,贺衡敛着下颌,又变回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那一刻的情绪外泄只是少年的错觉。
“你在怕什么?”
在压迫得人喘不过气的心跳声中,男人没有起伏的嗓音依旧清晰地落入少年耳中。
“是怕你和情夫下的药,毒死了贺月寻吗?”
刹那间,心间一场大雨滂沱而至。
每一寸肌肤都泛起钝痛,郁慈甚至攥不住衣角,手指擦着军装落下,却被另一只大掌接住。
贺衡握住少年的手,触手一片冰冷,连指尖都在止不住地轻颤。他自上而下地睨视,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怕成这样,还敢下药。”
铺天盖地的情绪涌来,郁慈甚至分不清那是悲伤、后悔、恐惧,还是终于等到头顶刀落下的解脱。
他努力扬起头,眸中明明落着大雨,眼角却是干的,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轻声开口:
“我杀了你哥哥,你要杀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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