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跑得太厉害,他感觉到剧烈的头痛,仿佛有人拿钻子钻他的天灵盖一样,忍不住抬手去摸。
没想到一摸,就摸到头顶一个凸起,一摸就痛得他一哆嗦。
是热的,软的。
就像是从他颅骨上长出来的肿块。
孙谭浑浑噩噩地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感到有液体从他的下颌滴落。
他下意识用手背一蹭,发现手上一片血红。
那不是他的血,是秦方正的血。
……
孙谭最后走出根系森林时,看到其他已经出来的药骨也像他一样浑身狼狈,身上到处都是泥土和血污。
一个苔民一看到他就点了点头,在手上一个本子勾了一笔:“又产了一个骨茸。不错,还挺高产的。”
孙谭没注意他在说什么,低着头径直走了过去,甚至没有认出从他旁边擦肩而过的药骨就是秦家的预备家主钱多。
钱多目不转睛地看着孙谭头顶冒出的凸起,回想起自己之前听到那个“蛀虫”说的话。
“他们养你们,是像养蛊一样养。养到最后剩下的,就是最好的药骨。”
“……长出骨茸就更好了。你知道割鹿茸吧?你们的骨茸也是这样收割的。骨茸是连着皮肉带着血的,热的,软的,上面全都是神经。一刀下去,鲜血四溅,药骨就会惨叫起来,把锁链扯得哗哗响。”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攥紧了拳头,痛苦地闭上眼。
他终于明白,这个魇境是为何而生。
形成这个魇境的魇,是从何而来。
某种巨大的窒息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眼珠充血,瞪着眼睛一遍遍在旁边的药骨人群中搜寻——没有,没有,没有。
他没有找与言文到舟倾。
这也是正常的,舟倾没有被带来净制,他已经被他们带走很久了。
钱多一想到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就觉得胃抽搐着缩成了一团。
他必须赶紧去找到他。
等到这一次开饭前再验药骨的时候,只剩下九个药骨了。
从根须森林里走出来的药骨们,眼中都有一种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神情。
仿佛是仇恨,也仿佛是麻木。
这一次,所有人都开出了花。
孙谭验药骨时,漆黑根须上足足绽放了十几朵花,甚至比至少杀了十几个蛀虫的秦从南还要多。
但他从头到尾其实只杀了两个人——那个一刀抹了脖子的蛀虫,以及秦方正。
唐老板笑道:“你们看,经过净制,你们灵魂的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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