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会觉得姐姐身上留下疤痕是遗憾。
她们只会让钩吻成为般若师,而格桑则会被剥下皮,成为姐姐的画布。
格桑猛然冲过去抱住姐姐,替她挡下了鞭子。
鞭伤在她细嫩的少女肌肤上留下了永久的疤痕,也将伴随她的一生。
格桑用带着一道狰狞伤痕的手臂拿着刀,刀尖一寸寸挑开姐姐背上的衣服。
动作轻柔而慎重,仿佛拆开一件贵重的礼物。
然后,她狂热而虔诚地拿起画笔,开始在她呵护了九年的画布上作画。
***
十八岁的郁归尘面对面前的画布,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定力,才能控制住拿笔的手不要颤抖。
他的目光集中在笔尖即将落下的方寸之间,半点也不敢挪移,拼命让自己忽略余光里那向下蜿蜒的纤瘦腰线。
空气冰冷凝谧,却有一滴汗珠自他绷紧的下颌滴落,划过不自觉地微微滚动的喉结,被凸起的锁骨拦住。
平心,静气。这就要开始了。
他对自己说。
理智和记忆无不告诉他这是神圣的须弥绘,是为神明而作的画,需要他不染一丝尘念的极致虔诚。
可心里却仿佛自幽魅中生出了恶魔。
恶魔被他压在最深的深处,每一寸理智都化作重重锁链,将它牢牢锁在心底,看不见一丝样貌。
然而自锁链的隐约间隙中,冒出了一簇簇猩红微火。
每一簇火都生出一朵妖冶的红色花朵,仿佛以道道锁链为藤,攀附着爬升,所过之处落下点点陌生的热意。
这种热意来得陌生又突然,郁归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几乎措手不及。
他冷情冷性,又一向有洁癖,长到十八岁,连自渎都不曾有,甚至不知道这热意到底意味着什么,却本能地意识到这是对神明的亵渎。
郁归尘苦苦压抑,按捺下身体内深处涌起的热意。
他不断在心里想着神像的每一个细节,想着面前所见之相皆是虚妄,一切都不存在,这只是须弥绘的画布。
他没有发现,自己默念了这么多,却甚至不敢看一眼这具鲜活肉.体的正面。
就像是他直觉感到,那是一条绝不可跨过的禁忌界线。
一旦跨过,就是万劫不复。
笔尖缓慢地接近了光洁的画布。
三寸。
两寸。
理智被拉扯成了一根极细极长的细丝,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而他,只是中间走在细丝上苦苦煎熬的众生。
一寸。
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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