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明明已是夏日,满都海福晋却还躺在皮毛之上,面色苍白,精力不济。
图鲁看到母亲这个样子,话都到了嘴边了又生生咽了下去。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满心都是苦涩。可满都海福晋即便闭着眼,也能听出他脚步声中的焦灼。她问道:“究竟是怎么了?”
图鲁犹豫着没有说话,满都海福晋喝道:“快说,咳咳,你要气死我吗?”
图鲁忙道:“额吉,您别生气。我说。”
只是,等他说完之后,满都海福晋明显气得更狠了。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索布德公主忙搀扶住她。只是,满都海福晋满腔的怒火,在对上图鲁还带稚气的面孔时,却似被戳破的气球一般消退了。
都是她的过错。她想着他们的父亲正当壮年,他们还有机会慢慢成长,可谁会想到,她会亲手杀死自己的丈夫,让这二十多年的筹谋全部化为了泡影。打压权臣,收回皇权,其实并不难,她已经做过一次了,还做得无比成功。图鲁也不比他的父亲差,他只是刚刚登基,在缺少威信和经验的条件下,就要面对内外交困的难题,这任谁也做不好。唯一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青春在她身上一去不回,她午夜梦回时都能感受到阎罗身上的寒光。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一想到此,满都海福晋就痛苦地捂住头,她的儿子、女儿和外孙都围了过来。满都海福晋摇了摇头,她道:“议和,只能暂时议和,先稳住汉人。李越呢,李越去哪儿?”
一旁的塔拉嬷嬷期期艾艾道:“她、她又去泡温泉了。”
索布德公主忍不住破口大骂:“她是俘虏,她到底心里有没有数,居然敢这么猖狂!”
满都海福晋斥道:“没有数的是你们!她就是看穿你们的样子,这才……算了,你们走吧……”
月池被嘎鲁带至汗廷,已呆了半个多月了。她正赤身躺在卧榻上,巴达玛正在替她擦拭香膏。
她取一点木犀油在掌心,细致地涂抹在月池的头发上,从发根至发梢,均细细地梳理擦拭。接着,巴达玛又触上她的身体。像打量满都海福晋一般,她也忍不住打量月池。
这个汉人女子的容貌尚可,可体态并不完美,她的皮肤暗黄,身上也有着好几处疮疤,就像洁白滋润的玉像有了裂痕,又蒙上烟尘。还有她的手,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手,右手的中指上居然有一块茧,这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她忍不住问了出来,月池闭目答道:“这是练字练出来的。”
巴达玛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手练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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