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洪亮的鸣叫,足可破开苍天。
她忽然哆嗦了一下。定睛再看水中这张脸,好陌生啊。
这是我的脸吗?
一念中,这张脸上的皱纹开始回退、回退、回退……还不那么白的头发,黑色夹灰的头发,黑发……壮年,中年,青年,少年……
少女站在河中,背上“石儿”的尸首,泡沫般散去,却有无穷恶意。尚未回过神,又倒在了一个阴暗的屋子里。
他咳嗽不停,嗅到了自己喉咙中喷涌出的血沫味。剧痛使躯体抽搐。
屋外,许多男女推嚷不休。
“爹这病,谁出钱?大哥,你可是长子。”
“我已经买过药了。这七日,都是我出的药钱。我儿子要免差役,打点得花钱。”
“那我也买过了。我还伺候了好几日的洗漱呢。轮到三妹了,老头生前很疼你。你不能没良心。”
“你姊夫家的生意最近周转不灵……小妹,你夫婿家有钱,你看……”
“哥,姐,看你们说的。我给爹备好了寿衣,这钱我一个人出的。药钱,总不能再问我要。”
孝子贤孙在病床前互相推诿,没一个真正关心他此时的痛苦。
他躺在发霉的褥子里,一会想起妻在世时的年轻笑脸,一会想起烈日下走街串巷,手里拉着个孩子,背上背篓背着个孩子,肩上挑着货物,汗流得满背,买了茶饮,却不舍得自己喝,凑到最小的孩子嘴边。一会想起一个个孩子成亲离家时,他卖了攒下的田,卖了造起的宅,送他们风风光光成家……他有钱时,每一张脸上的笑容。他最后的积蓄耗尽在病痛中后,逐渐冷漠的每一张脸……
窗外,还有小孩子们天真无邪地在院子里的玩耍声。
谁要是想进来看看“祖父”,就被爹妈拉住,大声呵斥:“别去打扰祖父,他生病了!”小声嘀咕“仔细过了病气”。
夫妻曾恩爱,子孙亦满堂,家业曾有成。
他听到他们还在争“既然要我出药钱,这个院子归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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