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目光一瞬不错的注视下,被窝中的呼吸逐渐变缓变悠长,微皱的眉心一点点散开、展平。
许久之后,苍白手腕上的树枝被褪下,被持起,静静端看半晌,又悄然放回至枕下。
直到闷雷隐隐,榻上熟睡之人翻了个身,脸孔埋进毛毯,只给床边留下了一道背影。
于是床边鱼尾慢慢竖起,涌动目光转向窗外深海。
不知何时,睡梦再度渐沉,这一回艾格没再睁开眼睛,尽管他已知晓这沉眠的异常。
恍惚间他听见了开门声,关门声,浪涌打上甲板,雷鸣乍起又息,风声、雨声、海浪声,所有声响逐一远遁。静默深海连接起雪山与冰海下更沉更深的风暴,飞鸟,游鱼,生灵无路可逃,而鼻端隐隐的血腥来自枕边的手腕。
他的梦中是熟悉的暗潮翻涌,熟悉的嘈杂尖鸣。接着,一切都暗了下来,所有混乱悄然化作了一个安静溶洞。
似有所感地,他开始分清这是两种梦境。
一个是噩梦,是恐吓,是如影随形的诅咒。而另一个——那溶洞巍然不动,幽深不见尽头,长久凝望间,像极了某种深海动物眼里的隧道。
艾格抬起脸,水滴落上额头,风从深处吹来。他走了进去。
第56章
白天?黄昏?这里漆黑一片。可以确定的是季节, 夏日的溶洞阴凉潮湿,却没有寒意。
当海水漫过小腿,前行的双脚不由放慢了速度, 从脚尖开始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