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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下门窗不过片刻,令一组木匠扛着早已做好的新门新窗,沿着回廊进来小院,刚刷好的清漆气味远远地传入鼻下。
依旧是从另一侧绕远路去了拆空的后罩房和厢房,开始敲敲打打地安装门窗。
日头从头顶缓慢偏移,火红枫叶簌簌落下,飘落在细白沙地上。
银竹捧着无足短案走近,轻声细语和她商量,“十二娘可有胃口进食?郎君叮嘱奴新做了些清粥,搭配咸口的酱豆豉,爽滑的鱼羹,饭后再配一杯清茶,如此搭配不易呕吐。”
阮朝汐接过清粥。眼前无人盯着,她用了几口,又夹了一筷豆豉,便把碗筷放在身侧,继续盯着人来人往的后罩房和厢房两处。
门窗装好,回廊尽头又转进来一队部曲,扛着卧具,坐具,书案,屏风,各式沉重而华贵的屋里用具,流水似的往几间屋里送。
阮朝汐转头问银竹,“二郎君的两位姬妾应该是住在东边厢房的吧。怎的连整排的后罩房都拆了?”
银竹没有直接应答,而是委婉地说,“郎君吩咐下来,除了房梁青瓦和四堵墙留着,其他都换新的。”
部曲出去,换了一队仆妇。这回带进来洗漱银盆,装饰玉瓶,珠帘,纱帐,各式繁杂细致的精巧小物,浩浩荡荡往各处屋里送。
天色西斜时,小院里焕然一新,各处房屋除了头顶梁瓦和四面粉墙,果然再没有一点和之前类似的地方了。
阮朝汐晌午在长廊里坐下时,完全没想到,对小院的所谓‘修葺’原来如此干净彻底,抹除了荀二郎君暂代坞主五年期间的所有痕迹。
有个预感从白日里开始,便在心底升腾,越来越强烈。她环视左右。
小院里各处烛台都点亮,映照得室内暖黄的灯火,等待迎接主人到来。
白蝉过来搀扶她回去。
“天晚起风,十二娘回去歇着,当心着了凉。”
阮朝汐坐了一整日,晕眩的症状好转了许多,只是起身时脚下还有点发软,在白蝉的搀扶下沿着灰瓦长廊,慢腾腾往书房后门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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