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高塔上,她背叛了自己的“朋友”。
高塔上没有电源,没有纸笔,她撕下木片,用铁钉刻字,在夜晚恳求送饭的小孩帮她送信给容清杳,送去给大学。
她把身上仅剩的值钱的东西都给了那个小孩,乞求得到一丝回应。
每一刻每一分,她都无比憎恨那儿的孤寂和无人,到处都很安静,她好想和容清杳说话,可是再也说不了,真绝望啊,原来这比比死亡还痛苦。
她在黑暗里号啕大哭、放声大吼,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无论安静还是疯癫,奇迹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空荡荡的。
永恒的孤独围绕着她,咆哮地告诉她再也没有见到容清杳的机会。
再也没有机会解释自己没有要分手,再也不能实现她们的理想,再也不能牵手逛游乐园,再也不能说出口我爱你。
有时候,她荒诞地希望有女巫出现,把她变成一张薄薄的纸飞机,可以装进容清杳的口袋里,随女人去很远的地方。
可她好像被这些人变成了不能说话无法动弹的标本,必须在他们的电休克疗法、热水疗法下变回正常。
他们要求她不可以再爱容清杳,反复告诉她同性恋有错有罪,他们告诉她同性恋是肮脏的,是应该用天火和死亡惩罚的病症。
可想而知,失去自己消息的容清杳会有多痛苦,她那时明白容清杳有多爱自己,她始终相信这一点。
直到在漫长的岁月中,这种相信变成了绝望的恨意,对自己的恨意。
若是她永远无法离开,爱着自己的容清杳会有多痛苦?
她果然是个不应该被爱的人,当初容清杳也不该接受自己送出的绿色玫瑰和毛毛虫,这样就不会见证花朵枯萎和蝴蝶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