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尘颔首,“对,是我自找的。”
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散,余晚之看着他的脸,他本就少有笑容,偶尔一笑,面上多是客套的清冷。
可这一笑映着迷蒙的月色,愈发显得那笑容生动至极。
又是宠溺又是无奈,倒叫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
她转身往林子深处走,边问:“一共栽了多少棵?”
“二十。”沈让尘跟在她身后回道。
余晚之伸手抚过粗糙的树干,“二十?有何特殊的意义?”
“算有,也不算有。”沈让尘注视着她的背影,“因你今年二十岁,待你年长一岁,我便再种上一棵,希望能种到一百棵。”
一年一棵,他想和她长命百岁。
幸好,幸好余晚之背对着他,也幸好林中月色不明,叫他瞧不见她的表情和微顿的手。
“一百株,这里种得下么?”
沈让尘目光落在远处,好像透过这里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不渡山的后山有大片的空地,那是我长大的地方,可以种在那里。”
余晚之有一种感觉,若沿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和笃定都将被松动。
因为他说得那样真诚,超群绝伦的沈让尘不屑于哄骗任何人,她相信他的话,只是她不想再试了,觉得此刻这样就很好。
她往前走出一段,没听见跟上来的脚步声。
“余晚之。”
余晚之应声回头,看见他立在树影的空隙,忽然就有些害怕他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