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虚弱,面无血色。
聋娘坐在榻边,低头看他。
“舍得醒了?”
“玲珑……”黄金甲挣扎起身。
聋娘本名,便是玲珑。
聋娘轻叹道:“躺着吧。”
黄金甲听话躺好。
“你那师兄,出手真重。”
“多年不见,师兄怨我未曾回过书院,难免……下手狠了些。”
聋娘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该去书院问问看,为何大先生要与我那义子作难?”
“玲珑,就不必问了吧,毕竟……是我师兄。”
聋娘轻笑看他。
大乾圣人,便败下阵来。
“玲珑,我这许多年,历遍千山万水,却始终未敢卜算一回,实在是畏天道无常,恐是大梦一场,无法与你再续前缘。”
“当初是我不对,但我也是被逼无奈,最终你也清楚,她不过是棋子,是最先带起波澜的一杆船桨而已。”
“你我皆是被利用,被人当作阴谋的踏脚,阳谋的路石。”
“我知你怨,知你恨,知你悔。”
“可我总得在你身边,才能叫你不再怨恨,不再懊悔。”
“如此,你能不能给我个补偿的机会……原谅我?”
说完,黄金甲鼓起勇气,扯起聋娘的手。
这模样不像圣人,反倒像许多年前,还没进书院的那个羞涩少年郎。
聋娘却是甩开了手,站起身来。
其实原谅一个人很简单。
笑一笑,就做得到。
但是要再重新信任一个人,却很难很难。
难过半世凄凉。
难过憾然离场。
聋娘本想,无论羊倌儿怎圆他信义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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