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朔道:“我不只读过这册书,还批注过。”他低下头,“从雪夜赴宴金陵起,我的记忆就变得模糊。渊师弟见了也不认得。我只记得父亲的训斥,后来,眼前就变成无边的暗。父亲说,我被妖物所伤,昏迷了几年。”
原来是真的忘记了。
桃萌心里泛起涟漪,明明是好事,却有点不甘心。
蛾眉月与温朔之间留下的都是痛,了了书院是唯一的温存,仅仅是这一丁半点的美好却被阴差阳错地抹去了。
那些云散了,那些风离去,那些凝聚在屋檐下的雨珠钻入青砖地缝。岁月生长,两两相忘。
谢渊抓来桌案上的夜明珠,对着竹叶照了又照,“啧啧啧”一阵摇头,“我就说小林子人挺好的,怎么对你这么冷淡。看来你不仅来过书院,还和他结过仇!”他抽出《论语》,丢到一边,盯着温朔,“所以,朔朔,你在送蛾眉月上魁星阁前,就和他打了一架。你把他钉在匾额上。你就是朱衣公子。”
桃萌又随手拿起一本书,盖过头顶,“书上说,谢渊入学的那一年,一名叫温藏弓的少年也入了了了书院。他和林舒住一间寝舍。某年元宵节,有名学生悬尸于梁。温藏弓与林舒一路追查,发现是有老师胁迫学生卖夜给财主。那名学生不堪折辱,羞愤自缢。温藏弓以身为诱,一人一剑,在夜宴之上斩杀一百零八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