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长久以来,沈黛觉得自己是能很好隐藏本性的那类人。人前慈眉善目,人后杀人不皱眉。打得过就杀,打不过就骗。可近些日子一次次的失控,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旦涉及那个人,事情都会乱成一团麻绳。
他阿娘是绣娘,他小时候做得最多的就是帮阿娘解开缠绕在一起的线头。那种事往往急不得,越急线头越乱。那个时候,他明明耐心很好。可温朔的绳结他就是解不开。他丧失了一切理性的思考。
真是见鬼了!
在昏暗的笼光间,沈黛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不确定曹云那样做的目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和温朔走得太近,她不高兴了,出手警告他?那她真是没有谢渊大气。看看人家谢王爷一样是传闻中的人物。他说什么了?做什么了?
倘若真是因为温朔,尚有回转的余地。可自己刚才用温朔留给他的火咒烧曹云。虽然很可能没有烧死,但梁子肯定是结下了。他想要留在了了书院念书,而这个曹云是书院的主人,就算去主动道歉,女儿家存着小心思,表面应付着,日后却有的是手段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折磨他。
要杀了她吗?
不行,他必须留在了了书院。
要忍受这个变态女人的折磨吗?
好像暂时只能这样。
每当不得不去忍受,不得不低头的时刻,沈黛就觉得自己是活该,渺小和无能之人不配拥有顺风顺水的人生。这种时候,折磨心智的恨会在身体里燃起滔天业火,点燃自己,烧向他人。
沈黛想起谢渊走前说的那句话:“要像癞皮狗一样精精神神地活着。”或许在谢渊这样的人眼里,这只是一个生动贴切的比喻。但对于沈黛,这是血淋淋的事实。
没人会愿意被别人当成是畜生一样对待。可如果在心底事先将自己想象成畜生,像畜生一样死皮赖脸,像畜生一样生命旺盛,像畜生一样以“活着”为唯一,他就能做出一些常人难以忍受的、常人为之不屑的事情。遇上艰难异常的境地,要么忍,一辈子就这么窝窝囊囊过,要么还是忍,相伴福积蓄力量,挣脱出去,总有一天,踩住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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