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
他想看一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硬撑着走到房中矮案前,跪坐着,去看案上那面黄铜镜。
可惜,只能模糊看到自己的影子。
虽看不清,也怔怔地盯着镜子许久。
默默拿起一旁的红木梳,一下一下梳理起自己的头发。缺少营养,他的头发本就干如草皮,如今在病痛的折磨下,更是散发着生机全无的枯黄,轻轻一扯便从中断裂。
这般凄楚的惨状,可实在不能让人瞧见啊。
想着再穿一会儿便将衣服脱下来,可还不等他起身,便听到屋外传来叮呤叮呤的声响。
很快来到自己房门前。
他回过头,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房中。
来人手中倒持一把黑色的长物,坠在下面的石头大幅度地晃着。
不用眼睛,阿雁也能辨别出那是什么东西。
不想要什么,偏来什么。
“江哥。”
他看不清江如良的表情,也好在看不清,那肯定是一张充斥着恨不得将自己杀之而后快,满是恨意的脸。
“好久不见了。”阿雁笑着道。
自从那天,江如良趁夜将记录着一切的书册以及匕首扔进房中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贪生怕死,是你们风霖人的作风。”
江如良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讥笑道:“你们这些杂种,怎么就只顾着珍惜自己的小命,旁人于你们眼中,低微如草芥,卑贱如蝼蚁,活生生的人,任由你们随意践踏侮辱。”
江如良道:“你们的命比他人金贵吗?果然……你和那畜生骨子里淌着一样的血,同样的令人作呕。”
阿雁无法反驳。
江如良对风霖人的恨已经烙进骨肉刻进心肺中,那天他看到了他的玉佩,瞬间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便将他对风霖人的所有恨意都撒在了阿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