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拖着行李箱出了闸口,街道上飘着一股饭香,小县城的变化微乎其微,这么多年了,最大的不同也许只是店面的招牌换了个模样。
因为港口所处的交通位置比较重要,海汀虽然偏僻,但还是热闹而喧哗的。走读的高三学生大多还没放寒假,吵吵嚷嚷地在街上吃饭,他看到其中有好些人的羽绒服里夹着海汀一中的蓝白校服,神思恍惚了一下,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了以前那个孤零零的、走得飞快的、因为没钱而不敢多闻一口饭香的拘谨局促的自己。
宋涸拖着行李箱越过了他,带路往家的方向走,沿途有不少熟人和老同学跟他打招呼,时不时听到诸如“宋老师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啊……”、“小宋和宋老师越长越像了啊……”、“父子俩一个比一个俊……”之类的话。
宋涸一一笑着回应,却不见得真的高兴,埋着头越走越快,身后行李箱的滚轮咯吱咯吱直转悠,碾过不平整的路面就啪嗒啪嗒地颠簸,一副要散架的架势。
低矮的楼房参差不齐,空隙间隐约看到远处的海面,现在天气冷,也不知是空气比较凝固还是鼻子冻僵了嗅觉迟钝的缘故,以往那股咸涩的海风味道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