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穿过院子,离他们仅一步之遥时,车子开走了。
拐过水泥路的第一个弯时,陆以青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后面奋力追逐的宋涸。
那个身影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再然后就看不见了,人的速度到底快不过车,距离只会越拉越远。
不断后退的树木与田野在黑暗中凝成深浅不一的墨绿色块,雨丝啪啪地砸向车窗,雨刮器在眼前摆动,清晰的前路很快又被水渍重新糊住。
车轮碾过路面小石子儿的声音和雨声合奏,吱咯吱咯,略显嘈杂,听得人心烦意乱。
陆以青握紧方向盘,问沈洲打算去哪儿。沈洲侧头望着窗外,外面的景物飞速流逝,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北方吧……”他的声音如同感冒了一样,恹恹的,有点哑,“或许会找个临海的城市。”
车厢里相对封闭,能让他的声音被狭小的空间弹回来,外面的响声闷而杂乱,他的说话声浮在那层杂音之上,不大不小,正巧足够被听见。
除此之外,陆以青还注意到了耳边极其轻微的哒哒声,循着声音瞥去一眼,就看见沈洲放在大腿上的两只手正互相糟蹋自己的指甲,破损的甲尖隐隐渗出血丝来。
认识这么多年了,陆以青也知道他的某些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