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兰草后撤,就正正好挡在了兰斯和塞拉斯的中间。那些几乎能够撑破教堂穹顶的枝丫微弯垂落下来,尖锐、疯狂的杀意直冲塞拉斯。
那是一个不可错认的庇护姿态。
那些混乱和复杂的想法迅速平定下来,兰斯强迫自€€己冷静,“塞拉斯学长,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洛就是洛。我会€€永远相信……洛不会€€背叛我。”
“原来在兰斯看来,我背叛了你。”
男人的声€€音是那么轻易地就戳穿了兰斯的想法,让他猛地抬起头,清亮的黑眼眸里满是燃烧的怒火。
塞拉斯能闻到兰斯身上的味道。
大片大片的恐惧,无止境燃烧的怒意,暗色的痛苦与绝望,与压在最底下几乎难以觉察到的、微弱的喜爱。
人类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兰斯在痛苦绝望下会€€真的想杀了他,可与此同时,哪怕在这荒谬诡异的时刻,他心里无可遏制的喜爱仍能残留。
他很痛苦。
塞拉斯能品尝到。
他听到少年脆弱的灵魂在哀鸣 ,啜泣,颤抖。但在这厚重的痛苦里,兰斯又显得€€那么顽强坚定,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动摇过。
真是一颗明亮,圆润的珍珠。
在浩瀚无边的沙滩上,有那么多的沙砾,要么多的碎石,也有散落在沙滩海面€€底下的珍珠。比起沙砾碎石,珍珠是那么的稀少,只有那么一点数量才能闪烁着微光;可是再明亮的珍珠,也不过只是珍珠。
砂砾碎石是锚,珍珠也是锚。
人不会€€在意脚下的沙砾有多少,就像是神也不会€€俯身细看那些珍珠。
只有极其偶尔,或在机缘巧合之下的珍珠,才能得€€到那么绝无仅有的机会€€ ……是啊,是真的非常珍贵、万中无一的可能性……神会€€看到它们。
嘻嘻,多么、多么难得€€的机会€€呀。
兰斯从来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曾是一种怎样的奇迹,然而在最初的开始,在兰斯选择从垃圾堆里抱回以撒兰草开始,或许就代表着命运的齿轮被无声€€地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