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是呵护她,珍视她的。没有理由,更没有底线。
换季的雨最是不讲道理,午后间忽然就绵绵沥沥下了一场,将人困在屋内。道怜坐在窗边,托腮朝外望去。院中本来种了一丛芭蕉,因她睡得浅,嫌雨打芭蕉声夜里扰她入眠,傅玉行几日前特意让人将芭蕉移掉了,换成安神的薄荷与合欢树。
鼻尖闻到湿润的水气里渗着薄荷的凉意,道怜忽然问了一句:“二少爷去哪里了,今日他不是在家吗?”
屋里的小丫鬟一听,有些警惕,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上一次下雨她就把二少爷关在门外,谁知又有什么突发奇想折磨人的主意。“少爷大概到药圃去了。”
道怜也没有什么反应,唔了一声,又继续托腮看着窗外。
忽然,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给别人听,她喃喃道:“这雨下得突然,他该是没带伞吧。”
她对丫鬟道:“拿把伞来给我。”
半透明的油纸伞撑开,从连翘花树下走过。新雨落在花瓣上,花瓣落在伞上,整个世界都是晶莹的雨珠,鹅黄的花瓣。她带着有点轻盈的心情,伞轻飘飘的,脚步也轻飘飘的,提着裙摆,一路迤逦着走上湿润的青石台阶,找傅玉行去。
傅玉行不在药圃,她在假山高处的憩云亭上找到了他。他站在亭下一从紫丁香前,伸出手,抚弄着一小簇纤细的花结,雨雾把淡淡的白紫色抹出一片氤氲的凄迷之意,不知是不是同样烟雨笼罩的缘故,他低头看花的侧脸也显出几分寥落。
他察觉到有人,发现是她时,再次将自己的神情换成了关切的询问。
方道怜说,她是来接他回屋躲雨的。
她心里有些犹豫,该不该把手中的伞往他头上倾斜去,这样两个人就在同一方伞下了。鹅黄色的伞,鹅黄色的两个人的世界。
她以为这样说傅玉行会高兴,想不到傅玉行没有她意料中的反应。他问:“你,在等我回去?”
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看到,当她朝他迈出一步,傅玉行眼中一闪而过的并非喜悦,而是一种讶异,那种讶异表明,她所给的温柔并非他所期望的,那完全不是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面对示好时候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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