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杂草丛生,道路上都是碎砖,荒凉得仿佛几百年没人住过。入口的几家院门前贴着斑驳的红对联,在一片凄冷荒芜的景象里显得有些阴森。枯树的枝条从院墙探进窗户,几片破碎的玻璃卡在窗棂上,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巷中凌乱不堪,到处可见依稀的血迹。这里发生的惨剧无法被完全洗掉,那些难以冲刷干净的痕迹,将永远沉默地镌刻着这场旷世的灾难。
水荔扬对这边的街头巷尾居然有了种陌生的感觉,曾经有着人声喧闹的胡同和门脸,此刻死寂沉默。过去的那些时日仿佛随着他走进这条巷子,一点点在记忆里远去。
“我几年没回来过了?”水荔扬自言自语道,“好安静,洛钦,白马巷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洛钦跟对方并肩往前走,目光在两侧的院墙和矮房上扫过,好奇心盖过了一切。他想象着童年、少年的水荔扬日复一日背着书包从这些宽街窄巷中穿行,日升月落间,现在的他和水荔扬过去的影子正逐渐重合。
或许正是因为自身缺失着“过去”,洛钦才会对回忆如此执着。
水荔扬家在最深处的一幢二层小楼里,进去之前洛钦看到满院满墙贴的开换锁、治尿床和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调侃道:“那皇帝是不是回来看见到处都是打广告的,才感叹那一句啊?十几年没回来,没想到人民群众的业务范围都扩展到这个程度了。”
“咱能别再提皇帝的事儿了吗?”水荔扬正在上楼,闻言无奈地回头看他一眼,“我想揍你了。”
第99章 祖宅
整栋楼都是水荔扬的家,院里种了一棵合抱粗的梨树,此时梨花已经开满了枝头。只是一楼的铁门上了把大铜锁,生满了滑腻的绿苔,一时半会儿不好弄开。
两人径直走外围楼梯去了二层,水荔扬从腕上红线抽出铁丝,故技重施撬开了锁。
“我信你是富二代了。”洛钦一进门就感叹道,“在汉州有这种房子,够在深宁买十套独栋大别墅。”
“有市无价,汉州人很少会卖自己的祖宅,除非真的走投无路活不下去。”水荔扬淡淡道,“这是我妈的房子,离市区近,小时候只有放寒暑假会回来住,我家破产之后才搬到这里长住的。”
房子里布置得很朴实,有种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氛围。洛钦进门就看到对面墙上挂着一排相框,他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水荔扬,不由自主便走上前,好奇地一个个看过去。
第一张大概是水荔扬幼儿园时候的照片,小小的一只像个糯米团子,侧着身子站在雪地里,双手合在胸前,像是在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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