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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从发根顺着颈椎往下,一厘一厘淌过脊梁骨。
冲澡带给身上的凉意散得干净,又恍惚觉着还在水兜头浇下的时候,和外界隔离成互相独立的两处,除了当下方寸,听不见任何声响。
秦孝垂眼看着元京墨头顶的旋儿,扶着后脖颈的手微微收紧又松开,末了,拇指贴着侧边搓了搓跳动的筋脉。
动作明明不重,比起刚才甚至可以说根本没用半点力,可元京墨却忽然绷了身子,有一瞬几乎从脖子麻到手指尖。
“元京墨,”秦孝亲他头发,又往下亲到太阳穴,“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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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京墨第一次在秦孝家里洗澡。
以前一直躲着避着,结果真到了这时候反而是元京墨自己连着说了好几遍要求的。
主要是秦孝后来不止亲他嘴,还亲他脖子。
元京墨本来只顾得上倚着铁门云里雾里地大口喘气,一感觉到喉结位置的潮热登时回了神,想起来自己满身脏兮兮说不定还能闻到垃圾味儿,硬推着秦孝怎么都不肯亲了。
要洗澡。
脱下来的衣服卷成团,低头闻闻身上忍不住把眉头皱得要多紧有多紧。
他自己嫌弃得不行,不知道秦孝怎么能下得了嘴。
“元京墨。”
元京墨一惊,转头时恨不能把刚才想扔的衣服全严严实实裹身上,不过没在门口看见人。
秦孝家洗澡的地方不大,三五步足够从这头到那头,靠院墙的一侧搭了半边棚,底下垛了比元京墨还高的劈好的柴,木柴底下用石头支着离地,免得下雨浸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