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却带着一股腐朽阴寒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害怕了。”
沈易抬起头,才发现隔着不远处的位置有一把黑色的木椅,那椅子上此刻坐着一个年纪不小的人,脸上已经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沟壑,但是却无半分岁月赋予的慈和,反而就像是久而盘踞在巢穴中的毒蛇一样,阴凉又带着沉沉的腐气。
眼前这个人他不认识,但是沈易就是觉得这张脸他非常眼熟,他对人虽然不是过目不忘,但是每日接待不同的患者和家属,也早就练就出了一幅认人的本事,他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而就是在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想起来了。
那天病房中的阳光很好,暖洋洋照在江砚的病床上,那是他答应和江砚谈恋爱的第二天,那一天是江砚第一次和他主动讲起他的父母,讲起他父亲最后办的那个案子,对,就是那一天,江砚给他看了一张照片,是一个一级通缉犯的照片:
“蝰蛇,我爸当初就是为了抓到他。”
“这人现在死了吗?”
“死了,被警方当场击毙,那一场缉毒行动异常惨烈,但是好在最后是我们赢了。”
一股比被抓时更寒凉的气息席卷了沈易全身,让他每一个汗毛孔似乎都在战栗,眼前的一切都昭示着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真相,那就是害死江砚父亲的老毒虫根本就没有死,震惊,恨意只占据了沈易不到半秒的神志,而后他的眼底就透出了浓郁的恐惧,身上甚至在不着痕迹地发抖,脚下意识揣着地板试图将身体往后移,给出了一个此情此景下毫无破绽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