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了起来,他忽然想起以前王若存与他一同饮酒时说过的顽笑话。他阿爷去了之后,朝中之人不再与他虚与委蛇,安陵王一党孤零零地只剩了他一人。
王若存毫不留情地讥讽他道:“齐明,你与安陵君一点都不像,昔日的辅政王爷何等雄才大略,安陵君一党如日中天,他怎会不为你铺就后路?你怎会沦落成这副模样?”似有意,也是无意。
他那时听了这话,竟也不恼怒,而是嘿嘿一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天塌下来总归也轮不到我去抗。”
世间的荣华富贵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李晟想不到自己会跌落得这么惨,他似乎也忘了,有人曾经摔得浑身伤痕累累,比他还要狼狈。
他日复一日地活着,不知何为生何为死。记忆的微光仍停留在最初,散落在不可见的角落,少年的倔强与孤独最终都会化为漫长时光中一片晦涩的清影,
元贞三十年,初冬。
李晟虽已是成年的皇子,但仍未出宫立府,他与母妃依旧住在那个荒凉破败的别宫中。寒冬将至,却无人问津。
边疆连失几城,三皇子以谋逆罪下诏狱,更是让众人心上都蒙上了一层寒霜,人人自顾不暇,李晟被遗忘得更加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