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琢实在太醒目了。或者说,与周遭环境太过格格不入了,以至于很难不注意到他。
方应琢长得很高,脊背挺得笔直。我这种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在这里已经极其罕见,据目测他比我还高几厘米。
他穿着简简单单的灰T黑裤,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脸上戴了一个黑色口罩。人来人往中,就方应琢一个人站在那儿,堪称鹤立鸡群,这也是我能迅速锁定目标的原因之一。
发现方应琢是外地人的当然不止我一个,毕竟这人左脸写着“好骗”,右脸写着“宰我”,几分钟之内,不少黑车司机去跟他搭话,问他去哪,但好在方应琢保留着最基本的警惕,没有乱走。
我将摩托车停好,露出一个笑容,走近问他:“你好,是方先生吗?”
“嗯,我是方应琢。”方应琢轻轻点头,而后询问道,“你是七月旅馆的人?”
七月旅馆就是余红菱的店。我没在这里向方应琢解释那么多,就说:“对,上车吧。”
“那麻烦你了。”
方应琢虽然只身一人,携带的行李却不少。除去一个二十寸的登机箱,还有一个背包、一个挎包,两个包的容量都很可观。
看起来他真的要在粟水镇住很久。
我又想到红姐说方应琢从首都来。
从这座县城到首都,坐火车需要三十五小时。
县城没有机场,如果方应琢选择的交通工具是飞机,那么他需要从首都飞到距离县城四十多公里的另一座城市,然后坐火车到县城,再坐我的摩托车去粟水。
无论选择哪种方式,都会消耗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方应琢来粟水镇的举动就显得更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