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闻勤生聊上几句小孩儿的话题。
闻亦跑走之后不一会儿,肯定会又跑回来,再故意弄出点声响,就为了能被叫过去说话。
客人一般都很和蔼,对主人家的小孩儿也有一种客套般的慈爱,问两句话,再摸摸头。二次上门来的时候,有心一点的人还会给闻亦带礼物。
像鸽子啄食地上的面包屑,闻亦捡着这些大人在人际交往中漏出来的一点点慈爱长大。
可是客人不会总有,寂寞仍是常态。
闻亦知道,任何事都不是偶然发生的。自己的一生,自己的一切,都和这个时期那强烈的期盼和失望交织的毒打息息相关。
就像愚蠢的刘助理永远也不会知道,闻亦之所以对他那么纵容,都是因为他有个好妈。
一个关心儿子终身大事,会给儿子煮降火茶的妈。
他喜欢听刘助理讲一些家里的琐事,特别是关于他母亲的。
其实闻亦是在用自己的办法,以一种平静又绝望的努力,想方设法地穿透一丝缝隙,钻入一个和平又恬静的家的范本,靠着想象在里面短暂地安家落户。
闻亦的经历中不存在蜕变和成长,他的一生其实就是他那个的童年的无限延长。
他一直生着灵魂的病,直到那么多年以后,还在做着拿糖果交换关系的事。那是他人生中,经过无数次跌跌撞撞的尝试以后,发现的最可实行的方式。